细数五代十国

捋完宋朝以后，好久没有往上再聊朝代了，一直在搜集五代十国的资料，由于不是一个大一统的王朝，反而有点像近代的军阀割据，所以整理起来特别麻烦，今天大概笼统的聊一下吧，有点长，或许也还有错误之处，多多指正。

五代十国这名字，听起来像十个国家，其实指的是唐朝灭亡（公元907年）到北宋基本统一南方和中原（公元979年灭掉最后一个割据政权北汉）这七十多年里，中国大地上群雄并起、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局面。核心是中原地区像走马灯一样换了五个短命王朝（这就是“五代”），同时在中原的四周，特别是南方和山西，又冒出来一堆大大小小、前后更替的割据政权，其中比较主要、能排上号的有十个（这就是“十国”）。所以这段时期合起来就叫“五代十国”。它的起止时间笼统说是公元907年到979年，但具体到每个政权，时间长短、起止年份差别很大。下面咱就一个一个细细道来。

先说说中原的“五代”： 这五个朝代都在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定都（主要是开封和洛阳），都自称是正统王朝，都控制着当时名义上的核心区域，虽然地盘大小总在变。它们就像接力赛跑，一个紧跟着一个，寿命都很短。

1. 后梁 (907年 – 923年)： 主要是以河南为中心的地盘。西边能到关中（陕西中部）一部分，南边靠着淮河和秦岭一线（跟南方的吴国、前蜀对峙），北边占了山东和河北南部。大概有七十多个州府的样子。是五代里地盘相对最小的一个，时刻被北边的晋（后来的后唐）和南边的吴国挤压。开国皇帝叫朱温（也叫朱全忠），原来是唐朝的大军阀（宣武节度使），就是他最后把唐朝皇帝废了，自己当皇帝，建立了后梁。被死对头、盘踞在山西的李克用、李存勖父子建立的“晋”政权给灭了。李存勖灭梁后建立了后唐。它是五代的开端，标志着唐朝正式玩完。朱温这个人名声极差，心狠手辣，背主求荣（背叛黄巢起义军投降唐朝，又背叛唐朝自己当皇帝），杀皇帝、杀大臣、杀儿子，私生活也乱得很，是典型的乱世枭雄。后梁跟北方的晋（沙陀人）是死敌，两边打了几十年，消耗巨大。虽然短命，但它在制度上多少承接了点唐朝的东西，也试图恢复秩序，但内忧外患太多，没搞成。

2. 后唐 (923年 – 936年)：这是五代里地盘最大的一个！基本统一了整个北方。西边到陇右（甘肃东部），东到山东半岛，北边最盛时包括了幽云十六州（就是后来让宋朝头疼不已的北京到大同一带）。大概管着一百二十多个州府。开国皇帝是李存勖，他是沙陀族人（西突厥的一支），他爹李克用是唐朝的晋王，跟朱温打了一辈子。李存勖之后还传了几任，像李嗣源（明宗，算比较有作为的）、李从厚、李从珂。被它的大将、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给灭了。石敬瑭为了造反，认了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当爹，割让了幽云十六州，借契丹兵攻入洛阳，灭了后唐。这是沙陀人建立的王朝，说明当时少数民族势力在中原已经很强了。李存勖前期是战神，打仗厉害，灭了宿敌后梁和前蜀（十国之一），达到鼎盛。但他当皇帝后沉迷享乐（特别喜欢唱戏演戏，还给自己取艺名“李天下”），宠信戏子和宦官，朝政混乱，很快激起兵变被杀。李嗣源（明宗）时期算是后唐最好的时候，他比较节俭，整顿吏治，社会稍微安定点，被称为“小康”。它灭了前蜀，把四川盆地短暂纳入了中原王朝版图。灭亡的方式极其屈辱，石敬瑭“儿皇帝”和割让幽云十六州，对后世影响极其恶劣，让中原失去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。

3. 后晋 (936年 – 947年)：基本继承了后唐在中原的核心地盘，但北边最重要的幽云十六州按照约定割给了契丹辽国，所以比后唐小了一圈，大概一百零几个州。而且因为认了“爹”，后晋在契丹面前非常憋屈。开国皇帝就是臭名昭著的“儿皇帝”石敬瑭。他死后，侄子石重贵继位。 被它的“爹”——契丹辽国皇帝耶律德光亲自带兵南下给灭了。因为石重贵不甘心当孙子，想摆脱契丹控制，结果惹恼了“干爷爷”，被直接出兵灭国。耶律德光一度占领开封，改国号“大辽”，想当中原皇帝。最大的特点就是“儿皇帝”和割让幽云十六州，这是中原王朝历史上少有的奇耻大辱，石敬瑭因此被骂了上千年。对契丹辽国是极度屈辱的臣服关系，称臣、称儿、纳贡，毫无尊严。内部也不稳，藩镇势力依然强大。灭亡过程显示了契丹强大的军事力量，但也因为耶律德光在中原搞掠夺统治（“打草谷”），激起强烈反抗，他很快被迫撤走，死在了半路上。

4. 后汉 (947年 – 951年)：公元947年契丹撤走后，后晋的旧将刘知远抓住机会在太原称帝建立，951年被它的大将郭威起兵推翻，只存在了4年，是五代里最短命的。大致恢复了后晋在中原的地盘，但北边幽云十六州是彻底丢了（在辽国手里），西边的秦州、凤州等几个州还被后蜀（十国之一）趁乱占了去。大概一百零几个州。开国皇帝刘知远（沙陀人），他死后儿子刘承祐（隐帝）继位。被它的大将、枢密使郭威给灭了。因为小皇帝刘承祐猜忌大臣，想杀郭威，结果逼得郭威造反，攻入开封，灭了后汉。郭威后来建立了后周。刘知远算是捡漏，趁着契丹撤军、中原无主的机会称帝。他本人有点能力，但死得太早。小皇帝刘承祐年轻气盛又没经验，听信谗言，胡乱诛杀大臣（包括郭威留在京城的家属），直接导致了自己灭亡。统治非常严苛，用重法，搞得人心惶惶。后汉灭亡后，刘知远的弟弟刘崇跑到山西太原，在契丹支持下建立了北汉（十国之一），继续跟中原对抗。这一段因果，其实在聊宋太祖的时候，提过的。

5. 后周 (951年 – 960年)：公元951年郭威灭后汉后建立，960年被它的大将赵匡胤“陈桥兵变”夺了皇位，存在了9年。虽然也短，但它很重要！初期地盘跟后汉差不多。但在雄主周世宗柴荣（郭威的养子兼外甥）时期大力扩张：西边从后蜀手里夺回了秦、凤、阶、成四州；南边从南唐（十国之一）手里夺取了富庶的淮南十四州（长江以北）；北边还从契丹手里短暂收复了瀛洲、莫州（幽云十六州的一部分）。是五代后期版图最大、实力最强的政权，管着一百一十多个州。开国皇帝郭威（算是比较有见识的军人）。郭威死后，养子柴荣继位，就是著名的周世宗。柴荣死后，他年幼的儿子柴宗训继位没多久，被它的大将、殿前都点检（禁军最高统帅）赵匡胤发动“陈桥兵变”给篡位了。赵匡胤黄袍加身，逼小皇帝禅让，建立了宋朝（北宋）。后周是五代最有希望、最有作为的一个朝代，给后来的宋朝统一奠定了最关键的基础。郭威和柴荣都励精图治，进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：整顿吏治（严惩贪腐）、减轻赋税、兴修水利、招抚流民恢复生产。特别是柴荣，还大力整顿军队，淘汰老弱，提高战斗力。周世宗柴荣是五代第一明君，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。他制定了“先南后北”的统一战略（先打南方富庶但军力弱的割据政权，积累实力后再北伐契丹收复失地），并亲自率军南征北战，取得了辉煌战绩（夺淮南、收四州、攻契丹）。可惜天不假年，39岁就英年早逝。柴荣的改革和扩张，极大地增强了后周的经济和军事实力，扫清了南方的主要障碍。他死后不到半年，赵匡胤就兵变夺权，几乎是直接接手了柴荣留下的丰厚遗产（强大的中央禁军和良好的国家基础）去完成统一大业。可以说，没有后周（尤其是柴荣）打下的底子，北宋的统一要困难得多。

说完了中原的“五代”，再来看看环绕在四周的“十国”：这些政权主要分布在南方（九个），还有一个在北方山西（北汉）。它们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，互相之间以及和中原五代也打打停停。十国不像五代那样强调正统，更注重保境安民、发展地方经济。它们的终结，基本都是在北宋建立后，被宋太祖赵匡胤和他的弟弟宋太宗赵光义一个一个收拾掉的。

1. 吴国 (902年 – 937年)：902年杨行密被唐朝封为吴王开始割据，937年吴国末代皇帝杨溥“禅让”给权臣徐知诰（李昪），吴国灭亡，存在35年。核心在淮南（江苏、安徽的淮河以南地区）和江西。最强盛时包括了现在的江苏大部、安徽中南部、江西全省，还有湖北东部一部分。奠基者是杨行密（吴王），后来大权逐渐落到权臣徐温手里。徐温死后，养子徐知诰掌权，最后逼吴帝“禅让”。徐知诰改名李昪，建立了南唐。吴国开创者杨行密是草根出身（甚至当过盗匪），勇猛善战，在唐末大乱中占据了淮南，挡住了朱温（后梁太祖）的南侵，为南方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定的屏障，被称为“十国第一人”。经济上比较重视恢复和发展，利用淮南的农业基础，加上相对安定，成为南方比较富庶的区域。

2. 南唐 (937年 – 975年)：937年李昪（徐知诰）篡吴自立建立，975年被北宋大军攻灭，存在38年。是十国中存在时间较长、实力最强、文化最盛的一个。继承了吴国的核心区域（淮南、江西）。鼎盛时期（李璟在位时）还向西灭了楚国（湖南），向东一度控制福建西部（从闽国残余势力手里夺得），疆域辽阔，包括今江苏、安徽的淮河以南、江西全省、湖北东部、湖南大部、福建西部。开国皇帝李昪（原名徐知诰，自称是唐朝皇室后裔）。最有名的皇帝是他的儿子李璟（中主）和孙子李煜（后主，著名词人，“问君能有几多愁”那位）。被宋太祖赵匡胤派遣大将曹彬、潘美（电视剧杨家将里的潘仁美的原型，事实上潘美是宋太祖手下大将，很厉害，在杨家将的演义里被贬成大奸臣）率军攻灭。宋军渡过长江，攻破金陵（今南京），后主李煜投降。文化是南唐最耀眼的名片！李璟、李煜父子都是顶尖的文学艺术家，尤其是李煜，词写得冠绝古今。朝廷里聚集了大量文人墨客（像冯延巳等），文化艺术（诗词、绘画、音乐）非常繁荣，是五代十国时期的文化高地。经济富庶：继承了吴国的基础，加上地盘扩大（尤其是得到湖南），是南方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。军事由盛转衰：李璟时期盲目扩张，三征福建闽国残余、攻打湖南楚国，又与后周在淮南大战，消耗巨大。特别是后周世宗柴荣亲征，夺走了最富庶的淮南十四州，南唐从此一蹶不振，只能向中原称臣纳贡。李煜是天才艺术家，却是政治白痴，面对北宋的步步紧逼，只会写词哀叹，最终国破家亡，成为俘虏，最后的死亡也成了有争议的谜。南唐的灭亡标志着南方最强大的割据政权消失，北宋统一南方再无大的障碍。

3. 吴越国 (907年 – 978年)：907年钱镠被后梁封为吴越王开始，978年吴越最后一位国王钱俶（钱弘俶）主动“纳土归降”北宋，存在71年。是十国中存在时间最长、结局最和平安稳的一个。核心在两浙地区（浙江和苏南的太湖流域）。稳定控制着现在的浙江省全境、江苏省南部（苏州、上海一带）、以及福建东北角（福州以北）。开国之主钱镠（吴越国王）。实行父死子继，传了钱元瓘、钱弘佐、钱弘倧、钱弘俶（钱俶）等几代。末代国王钱俶在北宋的强大压力下，为了保全百姓和家族，审时度势，主动将所辖的十三州、一军、八十六县之地全部献给宋朝，自己入朝为官。史称“纳土归宋”。钱镠及其子孙非常务实，很少主动挑起大规模战争，对外（尤其是对中原王朝）一直称臣纳贡，换取和平发展环境。钱镠在杭州等地大规模修筑海塘（钱塘江海堤），疏浚西湖和太湖流域河道，极大地促进了农业发展和杭州城的繁荣，手工业（特别是越窑青瓷）、商业（海上贸易活跃）、农业都很发达。“上有天堂，下有苏杭”的基础就是吴越时期打下的。大力推崇佛教，修建了大量寺院（如杭州灵隐寺的扩建、雷峰塔、保俶塔的建造都始于吴越），留下了丰富的佛教文化遗产。“纳土归宋”的结局避免了生灵涂炭，钱氏家族也得到宋朝厚待，成为善终的典范。江浙地区的经济基础也得以完好保存，为宋朝提供了巨大财富。

4. 前蜀 (907年 – 925年)：907年王建在成都称帝建立，925年被后唐庄宗李存勖派兵攻灭，存在18年。核心在四川盆地（蜀地）。包括现在的四川盆地大部分地区（成都平原）、陕南汉中地区，以及甘肃东南部一部分。开国皇帝王建（早年也是唐末军阀），趁唐末大乱入蜀，凭借蜀地“天府之国”的富庶和易守难攻的地形割据一方。他死后，儿子王衍继位。被后唐皇帝李存勖派大将郭崇韬、魏王李继岌率军攻灭。唐军入蜀，王衍投降。经济相对富足，社会比较安定，吸引了大量中原避难的人口和文人。宫廷生活奢侈腐化，尤其是末代皇帝王衍，荒淫无度，不理朝政，喜好游乐和诗词（水平远不如李煜），还搞出“裹挟妃嫔游山玩水”的荒唐事。军事上比较松懈，认为蜀道天险可恃。结果后唐大军一来，很快土崩瓦解。王衍投降后，在押送洛阳途中被杀。

5. 后蜀 (934年 – 965年)：934年孟知祥在成都称帝建立（利用后唐内乱独立），965年被北宋大将王全斌率军攻灭，存在31年。基本继承了前蜀的地盘，四川盆地、陕南汉中，以及甘肃东南部。比前蜀稍微稳定些。孟知祥（原为后唐西川节度使）死后，儿子孟昶继位（就是那个写“冰肌玉骨”词、宠幸花蕊夫人的皇帝）。孟知祥、孟昶父子统治前期还算清明，尤其孟昶早期在宰相赵季良等人辅佐下，劝课农桑，兴修水利（都江堰维护），经济恢复发展，蜀中再现富庶。文化上也有发展，孟昶本人有文采，刊刻了著名的“蜀石经”（儒家经典石刻），还命人在桃符上题词，被认为是春联的起源之一。后期孟昶宠信宦官王昭远（此人狂妄自大，自比诸葛亮）和花蕊夫人，生活奢靡，朝政腐败。军事上同样麻痹大意。面对北宋统一的大势，王昭远盲目自信，结果宋军一到，一溃千里。“十四万人齐解甲，更无一个是男儿”（据传是花蕊夫人诗）就是后蜀灭亡的写照。孟昶投降后被送到开封，不久去世。

6. 闽国 (909年 – 945年)：909年王审知被后梁封为闽王开始正式立国，945年被南唐军队攻灭，存在36年。主要区域在福建地区。包括现在的福建省大部（除了西北角曾短暂被南唐占去）。王审知（闽王）死后，儿子们争夺王位，骨肉相残，先后有王延翰、王延钧（称帝）、王继鹏、王延羲、王延政等上台，极其混乱。被南唐中主李璟趁闽国内乱派军攻灭，俘虏闽国末代君主王延政。王审知时期是闽国的黄金时代。他保境安民，轻徭薄赋，鼓励垦荒，兴修水利，发展海上贸易（福州、泉州港口兴起），招纳中原流亡士人，福建经济文化得到很大开发，被誉为“开闽圣王”。王审知一死，他的儿子、侄子们为了争权夺利，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血腥内讧，父子相残、兄弟相杀、叔侄互砍，几乎没停过。宫廷政变、谋杀不断。内乱导致国力极度衰弱，民不聊生，最终被虎视眈眈的邻国南唐轻松吞并。是十国中因内斗而亡的典型。

7. 楚国（也叫马楚） (907年 – 951年)：主要在湖南地区。核心是湘江流域，包括现在的湖南省大部。开国君主马殷（楚王）。实行兄终弟及和父死子继混合。马殷死后，儿子马希声、马希范、马希广、马希萼、马希崇等先后继位，后期也是内斗激烈。被南唐中主李璟趁楚国内乱派军攻灭，俘虏楚王马希崇。马殷在位时，利用湖南地处南北交通要冲的特点，大力发展商业和贸易。他鼓励种茶、种桑养蚕，发展丝织业和茶叶贸易。更特别的是，他铸造铅铁钱（本地货币），规定外来商人只能用本地钱交易，赚了钱也只能买本地货物带走，极大地促进了本地手工业发展和财富积累。马殷死后，儿子们也开始争位，尤其是马希萼和马希广兄弟相争。马希萼甚至勾结南唐的敌人——南汉和荆南（南平）的军队来打自己的兄弟，引狼入室。内斗同样严重削弱了国力，最终被南唐所灭。南唐一度占领湖南，但统治不稳，不久湖南又被武陵（常德）的军阀周行逢等控制，直到被北宋接收。

8. 南汉 (917年 – 971年)：917年刘䶮（刘岩）在广州称帝建立（之前其兄刘隐已为岭南节度使），主要控制岭南地区，包括现在的广东、广西大部，以及海南岛。开国皇帝刘䶮（刘岩）。后续皇帝有刘玢、刘晟、刘鋹（chǎng）等。一个比一个荒唐。被宋太祖赵匡胤派大将潘美（就是杨家将故事里的潘仁美原型）率军攻灭，末帝刘鋹投降。地处岭南，远离中原战火，相对安定。经济上发展海上贸易（广州是重要港口），商业比较活跃。最大的特点是统治者的荒淫暴虐！从刘䶮开始就奢侈无度，大兴土木，刑罚残酷（发明灌鼻、割舌、肢解、炮烙等酷刑）。后面的皇帝更是变本加厉，刘晟杀光兄弟，刘鋹宠信宦官和波斯女巫，把政事交给太监龚澄枢和一个叫“樊胡子”的女巫。官员想做官得先自宫当太监，荒唐到极点。对百姓盘剥极重，民怨沸腾。面对北宋大军，毫无抵抗之力，迅速灭亡。刘鋹投降前还想带着金银珠宝和妃嫔坐船逃跑，结果被太监和卫兵把财宝船开跑了，自己没跑掉，成了笑话。

9. 南平（又称荆南） (924年 – 963年)：924年高季兴被后唐封为南平王开始，十国中最小的一个！只有三州之地：荆州（江陵，今湖北荆州）、归州（今湖北秭归）、峡州（今湖北宜昌）。夹在几个大国（中原、后蜀、南唐、楚国）之间。开国君主高季兴（南平王）。传位给儿子高从诲、孙子高保融、高保勖、高继冲。宋太祖赵匡胤派军讨伐湖南的割据者张文表，向荆南借道。南平末主高继冲害怕，出城犒军，结果宋军主帅慕容延钊趁机率军入城，兵不血刃地接收了荆南，高继冲投降。是北宋统一战争中灭掉的第一个十国政权。地小民寡，夹缝求生。靠三州之地在强邻环伺下生存几十年，堪称奇迹。生存之道就是“骑墙”和“劫掠”。对周边所有强大政权（中原五代、吴/南唐、后蜀、楚）都称臣纳贡，谁强就依附谁，以此获得生存空间和赏赐。甚至有时还扮演“中间商”角色。它还经常干些“强盗”勾当。利用地处长江要冲的位置，扣留路过其境的各国使节和商旅，抢夺财物，等对方国家抗议或发兵威胁时再归还，美其名曰“借”或“保管”。因此得了个外号叫“高赖子”或“高无赖”。虽然手段不光彩，但确实在乱世中保住了这一小块地盘，直到北宋统一的大潮把它轻轻卷走。

10. 北汉 (951年 – 979年)：951年刘崇（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的弟弟）在太原称帝建立，主要在山西中部和北部，以太原为中心。地盘很小，只有大约十州之地。土地贫瘠，人口稀少。开国皇帝刘崇（北汉世祖）。后续皇帝有刘承钧（睿宗）、刘继恩、刘继元。被宋太宗赵光义亲率大军围攻太原数月，最终攻破城池，末帝刘继元投降。它是后汉的延续。后汉被郭威灭亡后，刘崇占据河东（太原）之地，在契丹（辽国）的支持下称帝，继续打后汉的旗号（称东汉），史称北汉。认辽国皇帝为叔皇帝（自称侄皇帝），靠辽国的军事保护和经济援助才能生存。每次被后周或北宋攻打，都得向辽国求救。地瘠民贫，国力弱小。但民风剽悍，加上依托山西的地形和辽国支援，抵抗意志非常顽强。后周世宗柴荣、宋太祖赵匡胤都曾多次亲征北汉，围攻太原，但都因辽国援军到来或天气、疫病等原因未能成功攻克。是北宋统一道路上最难啃的一块骨头。宋太祖赵匡胤制定“先南后北”战略，很大原因就是为了避免过早和北汉及其后台辽国决战。直到宋太宗赵光义时期，在基本统一南方后，才倾全国之力，在击败辽国援军的情况下，最终攻破太原，灭亡了北汉。它的灭亡标志着五代十国分裂割据时代的彻底结束。

五代十国从公元907年朱温灭唐建后梁开始，到公元979年宋太宗灭北汉结束，总共72年。

中原地区是主线，五代（梁、唐、晋、汉、周）像走马灯一样快速更替，平均十几年一个。周边地区是支线，十国（吴、南唐、吴越、前蜀、后蜀、闽、楚、南汉、南平、北汉）在南方和山西割据一方，存在时间长短不一。政权更迭频繁，战争不断，社会动荡。皇帝大多出身军阀或士兵，靠武力夺权，统治往往简单粗暴。唐朝后期藩镇（节度使）权力太大，最终尾大不掉，直接导致了五代十国的分裂。沙陀等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建立政权（后唐、后晋、后汉、北汉）。北方战乱频繁，南方相对安定（尤其吴越、南唐、闽、楚早期），大量人口南迁，南方经济得到深度开发，逐渐超过北方。一些政权（如吴越、南唐、后蜀前期）在保境安民的同时，发展经济文化，取得不错成就（水利、贸易、文化）。后周（特别是柴荣）的改革和扩张，为北宋的统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赵匡胤兄弟最终完成了这一历史任务。它是唐末藩镇割据的延续和扩大，也是从分裂走向宋代中央集权大一统的过渡阶段。其混乱和教训深刻影响了宋朝的制度设计（如强干弱枝、重文轻武）。南方的大开发则彻底改变了中国的经济地理格局。